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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漢語是在與北方民族語互相影響下發展起來的。


清初滿族人入關,帶來了大量八旗漢軍,這些漢族人以明代遼東人為主體,說的是明代遼東語。遼東語是受了女真語之影響的幽燕語。明代遼東漢人被納入旗的組織後,他們的遼東語常被稱為瀋陽語。

瀋陽語隨滿族進關至於北京,與原通行於北京地區的明代北京話相融合,形成清代北京話。清初滿族人學漢語,對北京話有所影響,至雍、乾、嘉時代形成早期北京話。至於道、咸時代,發展成為後期北京話,常被稱為“旗人話”,因為它出自北京內城居住的旗人之口。



滿人入關後,歷順、康、雍時代,約百年間,以說滿語為主,同時學習漢語;漢族人也在學習滿語。這樣就使大量滿語詞進入北京話中。這些來自滿語的詞,有不少現在仍活在人們口中。也正因為它們存在於人們口頭,日常使用,所以日久習而不察其源了。況且近80多年來,滿語廢而不用,通滿語者少,人們就更不易知曉其來源了。限於本文篇幅,僅舉數則為例而已。


(1)滿語詞ten(口語發音為ting),義為“很”、“甚”,是副詞。《新華字典》“挺”字有個釋義為“很”。北京話謂“很好”為“挺好”。
這個“挺”來源於滿語ting。


(2)滿語詞Changkai,義為“隨意”、“不限”。“我這兒有的是酒,你Chang Kai喝。”


(3)滿語詞baksi,義為“學者”,清初常譯者“榜式”。北京話謂“高強”為“棒”。“他多‘棒’啊,我可比不上。”


(4)滿語詞keike,義為“刻薄”。以原狀進入北京話,謂人“刻薄”、“不厚道”為keike。
 

(5)滿語詞hendumbi,義為“說”。北京話謂“數說”、“數落”、“責叱”為hende。“那孩子太淘氣,又叫他爸爸hende了一頓。



漢代通西域,引入了許多西域語詞;佛教傳入,又帶來了大量外來語詞。自“廢科舉、興學校”至本世紀二三十年代,不過20多年,北京話中已有了奧?摟”(或“摟克摟克”)、“迷斯”等來自英語Look、Miss等的詞。滿語在北京通行了百年之久,北京土話中有了這些滿語詞,又何足為奇呢?




東北(滿洲)是滿人的“龍興之地”,北京是滿人在“關內”的聚居地,因而在現在的東北和北京方言中存在著大量的滿語詞匯,只是大家夥兒沒意識到罷了。我聽過的最有影響的滿語詞匯是“薩其馬”,這是一種享譽世界的點心。不過中國南方人說的“薩其馬”都跟北京話裡的音兒差得太遠,而國語裡的“薩其馬”和北京話的差距則體現在輕聲上(北京話里多輕聲也是來自滿語)。南方人說這三個字的時候跟新聞聯播裡說的一樣,很規矩的將三個字說出來。而北京話裡把“薩”的音加重,“其”和“馬”都是輕聲。現代漢語裡的滿語詞匯消失的很多,如清史小說裡面的滿語詞匯很多都不用了。“軍機章京”,“筆帖式”,“達拉密”,“戈什哈”等都已消失,但有些確留下來不單成為東北話和北京話,而且是現代漢語裡的標準詞彙,如“耷拉”。   
  

比如北京話的這樣一句:“這小蜜挺棒, 牌兒亮啊,哪兒拍來的?人長的帥,喜歡你的女孩兒就是多。” “小蜜”自然是來自英文的miss,但“挺”,“牌兒亮和“拍”“帥”都是滿語詞匯的音譯。   
  
還有國語裡的“馬馬虎虎”來自滿語的“lalahuhu。   
  
東北話的“磨即”、“磨蹭”(北京話裡也有“磨蹭”),是來自滿語的“moji或moduo”。  
  
滿語裡的“cahu”本是潑婦的意思,到了東北話和北京話裡成了詐唬或咋呼,是瞎喊,不禮貌或不文明的意思。比如“你在這瞎咋呼什麼?”。   
  
東北人和北京人管腋下叫做gazhiwo,開玩笑時撓人家腋下叫“gezhi”或“geji”,這也是滿語腋下和撓腋下的音譯。   
  
北京人或趙本山當指責別人胡說的時候一般說“你別跟我瞎勒勒”,滿語裡“勒勒”是說的意思。  
  
漢語裡的“巴不得”也是來自滿語,只不過稍微變化一下。   
  
漢語裡的央告,央求裡的央也是滿語,歷史上沒這麼用的,多用乞求或請求,央來自滿語裡的“yangge.  
  
漢語裡的邋蹋來自滿語的“lete”,比如我小的時候喜歡穿軍裝和大蓋帽,出去玩身上弄的很臟,我媽就說我像lete兵。   
  
“這人辦事乾淨,利索,麻利”中的“利索”和“麻利”來自滿語中的“lali”.   
  
漢語裡“褲襠”一詞來自滿語,也就是東北話的“kabudang”,中國明朝以前的黃色小說裡說那個地方都是用“胯下之物”,褲襠的叫法是後來才流行的。   
  
東北或北京形容人家窮時,說“窮的叮噹響”,“叮噹”來自滿語,也是窮的意思。響則是後加的。  
  
“那個人脾氣可真是個色(gesai),不好打交道”,這裡的個色也是來自滿語,意思是特殊。   
  
東北和北京話的打有一種叫法為kei,比如“再不滾蛋我可要kei你了”,kei就是滿語打的意思。   
  
“這人說話怎麼這麼囉嗦”裡的囉嗦也是來自滿語,與shaodao或絮叨一樣。   
  
“幾天不喝酒,我就渾身彆扭”,“彆扭”來自滿語的“ganiu。其在滿語中是特殊的意思。台灣管媚日,媚德叫做哈日,哈德,這個用法在台灣BBS或世界日報上很多見。北京話裡也有類似的用法,“你可別老讓我哈著你”,“你看看,你看看,他見到領導就知道點頭哈腰”。這個哈字也來自滿語,滿語裡管拍馬屁,獻媚叫做“hadaba.   
  
XXX潤膚露細心喝護您的健康”,護字沾漢語的邊,可這“喝”是從哪來的?古漢語並無此用法,原來是滿語“hekur”,那是照顧,看管的意思。   
  
北京人管做生意叫“倒騰”(東北話為“倒登”),做生意的人叫“倒爺”。“倒”這個字在這裡不是漢語裡的本意,應是滿語裡表示“挪來挪去”的“taodem”。   
  
東北有一種用羊或豬的骨關節來玩兒的遊戲,叫“galeha”,當然也是滿語。   
  
以上是挑了幾個影響比較大的詞兒,東北話和北京話裡的滿語詞匯還有很多。他們也沒有進到國語的範圍內,比如說食物變質後的氣味在北京叫做”hala味兒”,白襯衫領子上的黑色痕跡叫做“elin,那是滿語裡波紋的意思。




滿語語法對漢語的影響主要表現為對北京方言及東北話的影響,如表達過去進行時時態的“……來著”,表示“不過……而已”之意的“罷了”(來自滿語助詞dabala)等。在《紅樓夢》中,有多處受滿語影響的漢語語法(八旗漢人所用)的例證。




漢語方言之滿語藉詞


很多來源於滿語的詞彙仍然存在於北方漢語特別是東北方言和北京方言中。在口語中,末字常改為輕聲。

埋汰(臟)
嘎噠/疙瘩(地方)
嘎拉哈(羊拐骨或豬拐骨,用于遊戲)
恩那(是、對、好)
餑餑(糕點,後亦指餅乾)
個應(g ying)(使反感)
薩其馬:來源於滿語sacima,原意為“狗奶子糖蘸(狗奶子為野果名)”
白(b i):來源於滿語baibi,意為“徒然”、“空”
嬤嬤:來源於滿語meme,意為“乳”、“奶”,轉意為“乳母”
剋扣(k k u):來源於滿語keike,意同漢語
哈喇(h la):來源於滿語har,意為“刺鼻”,今意為食用油變質
呵斥(h ch ):來源於滿語hacihiyambi,意為“責備”
勒勒(l le):北京、東北方言,來源於滿語leolembi,意為“談論”,現轉義為“空談”
抹擦(m s ):北京方言,來源於滿語macimbi,意為“舒展”,今意為將有褶皺的東西抹平
磨蹭(m ceng),北京,東北方言,來源於滿語moco,原意為“遲鈍”,今意為“繁瑣緩慢”
撞克(zhu ng ke):北京方言,來源於滿語jangkulembi,意為“撞上邪祟”
咋呼(zh hu):北京、東北方言,來源於滿語cahu,意為“潑婦”,現在意為不沉穩,喜歡大呼小叫
胳肢(g ji):北京、東北方言,來源於滿語gejihesembi,意為“搔腋下使發癢”
邋遢(l t , 東北、北京發音為l te):來源於滿語lekde lakda,原意為“胖人隨行”、“衣擺下垂”,形容人穿戴不整齊,不利索
哨叨(sh o dao):北京方言,來源於滿語sodombi,原意為“馬步行不穩”,轉義為“輕佻、不穩重”
挺(t ng):北方方言,來源於滿語ten,意為“很”、“甚”
剋(k i):北京、東北方言,來源於滿語koikasambi,原意為“打架”,轉義為“批評”
敞開兒(ch ng k r):北京方言,來源於滿語changkai,意為“儘量”、“任意”、“隨意”
塊兒亮(ku r li ng):北京方言,來源於滿語kuwarling,意為“漂亮”、“美麗”
摘歪(z i wai):北京、東北方言,來源於滿語jailambi,意為“躲”、“避”,轉意為“閃身讓開”、“歪”、“斜”、“斜靠”。
該漏(g i lou):北京方言,來源於滿語gaimbi,意為“要、取”,轉意為“揩油”
的瑟(d se):東北方言,意思是輕佻,賣弄
馬馬虎虎:北方方言,來自滿語lalahuhu,意思是辦事不認真,毛糙
磨即(m ji):東北,北京方言,即磨蹭,來自滿語moji,moduo
個色(g sh i):東北方言,北京亦稱g lu,來自滿語,意思是人(性格)特殊
額吝 ( l n): 北京方言;和勒(h le),滿洲方言, 指衣物或者被子上的漬痕,如衣領上的汗漬。來自滿語,波紋的意思



對於北京話的語音及詞彙系統受到滿語及滿式漢語影響的程度及範圍也有人提出了商榷[5]。具體來說,前一種觀點認為北京話中的輕聲及兒化等語音現象是受到了滿語或滿式漢語的影響而產生或加強的。但是,有觀點認為它們是漢語自身發展的結果。一方面,輕聲現象在漢語各個方言中是普遍存在的,而如果從歷史語言學及方言學的觀點來觀察,則可以從同時異地的方言中勾勒出一條輕聲在漢語中發展的圖景來,即(1) 兩個正常音節→ (2) 正常音節+ 輕聲音節→ (3) 一個長音節→ (4) 一個正常音節,北京話中的輕聲現象只是其中的一個環節,有些方言中的輕聲現象已經超越了其北京話中階段[6]。另外,也有觀點認為輕聲作為漢語中的一個固有的音調從中古發展而來[7]。另一方面,“兒化”作為漢語中形容“小可愛”事物時出現的一種語言現象,也與“輕聲”有著相似的發展歷程(有人則認為“兒化”即是“輕聲”的一種)。只是中古的“兒”字在不同的方言中發展成為不同的語音,因而就有了不同的演化過程。如在寧波方言中它發展為[ŋ]或[n]而漢語中本來就有這兩個韻尾,於是它們很快“融入”到前面的音節中而改變了該字原來的韻類。如“鴨”的白讀,其由兒化發展而來的輔音韻尾已進一步又脫落掉了。又如在山西某些(如平定)方言中,中古“兒”發展為某種邊音[l],但漢語中本沒有這種韻尾,於是它就嵌入到了前字的音節中,如“豆兒”近似發作[tlɤu][8]。



資料來源: 東亞文化學館




通古斯族婦女

聽說俺的 乾兒子的話,全世界都在說, 有影無(這是俺看台灣霹靂火學來的,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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