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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錢我塗死奮鬥,到京日我還無錢娶畝……”近日,一輛從外地開回汕頭的旅遊巴士裡,一陣潮語歌曲響起時,本已覺旅途困頓的旅客突然被“引爆”熱情,笑聲、掌聲、喝彩聲交織成一片,有人大喊“太有意思!”一再要求司機“再放一遍”,有人則搖頭嘆息“潮語歌曲怎麼弄成這樣?”。

這個名為“動力腳車”的專輯已面世一年多,用最通俗最生活化的潮語演唱流行音樂,在社會上引起眾說紛紜,文化界將其稱為“動力腳車現象”。



歌詞“土”得原汁原味

《動力腳車》為何讓許多潮汕聽眾感到一陣莫名的“興奮”?近日,記者特意購買了一張VCD碟片欣賞了一番。碟裏邊的歌共有10首,包括《唔自量》、《白仁仔甲好臉》、《腳車破尼》、《潮汕人》等,不少歌都套用當前最流行的歌曲,歌詞則全部由“動力腳車”自己填寫,且全部採用潮汕方言,有的歌詞甚至還很“土”。

剛從一碟片銷售店走出來的小黃,今年上初二。他說,他自己就是因為這些歌“土”才喜歡,“我的不少同學也這樣認為,年輕人就應有一點‘野’,而這些潮汕歌曲因‘土’而顯示了‘野’的特點,讓人覺得趣味。”據說,他們從去年就購進了這張碟片,目前裏邊的歌不少都會唱了。

小陳則是在互聯網上聽到“動力腳車”的歌曲,他印象最深的是《腳車破尼》的歌詞:落雨答滴,腳車破尼,牽去修理身頂無錢,欲打手機找人借錢,做知欠費停機,想起昨日我許粒妞,騙我感情詐我個錢……

“歌詞又押韻又詼諧有趣,寓意深刻,真是獨具匠心。”談起這些歌曲,小陳認為,潮汕歌曲就必須這樣“土”,才能體現潮汕話的魅力,不會讓人覺得“文縐縐”,彆扭。



至今發行將近三萬套

因為歌曲給人一種新鮮的感覺,因此,目前“動力腳車”依然受到不少潮汕人的追捧,市區多家碟片的經營店也都有《動力腳車》出售。

“去年四五月份新推出時,一個月最多能售出100多張,前來買的人絡繹不絕,大都是年輕人。目前一個月大概還能售出10來張吧。”一家影碟店的經營者說。記者走訪的多家音像店都承認,去年四五月份的時候,只要在店內偶爾播放《動力腳車》,就會引來成群的年輕人,購買《動力腳車》幾乎成為一種時尚。而據《動力腳車》的製作方透露,從去年開始發行到目前,《動力腳車》共售出的碟片將近3萬套。這對於一張方言歌曲影碟來說,確實已不簡單。

對於這張新潮語碟受追捧的原因,不少碟片銷售者都把和潮汕小品作比較,認為它和潮汕小品一樣,有很強的潮汕鄉土氣息,來源於生活,和潮汕人平常的語言習慣相似,通俗易於接受。碟片的製作水準也還不錯,詞曲配樂等都配得很好,因此受歡迎也是可以理解的。銷量目前出現下降則是無法避免的:受眾本來就很有地域局限性,去年以來已售出很多,加上現在網上也能聽到“動力腳車”的歌,因此買碟的人自然就減少了。

記者也發現,動力腳車的歌自去年底被人貼上“汕頭網友社區”之後,一個多月的時間點擊者就約上萬人次,成為當時點擊率最高的貼子之一,跟貼的大部分網友對“動力腳車”持讚賞的態度,認為作者“太有才了”,應該推廣;但也有部分人持批評的態度,認為這樣的歌太粗俗。



已經“過濾”掉罵粗口

對於《動力腳車》的品味問題,該片的製作者又是如何評價?昨天,記者採訪了《動力腳車》的導演楊登隆。

楊導演介紹,去年,他在網路上發現,有一名叫“動力腳車”的潮陽籍歌手在網上發布了很多用潮陽話和本土化的歌詞演唱的流行歌曲,受到很多網友的歡迎。於是,他隨即和“動力腳車”聯繫,並邀請其他一些本地歌手,開始製作以“動力腳車”為片名的潮語歌曲VCD。該片於去年年中開始發行,市場反映相當好,如果不是大量盜版的影響,發行量還會更大。

“過去的潮語歌曲都是站在一個比較高雅的平台上創作,我們這一次選擇了最貼近生活、最生動的表演形式,可以說是違反常規的一次嘗試。”楊導演說,其實,原先很多由“動力腳車”填的歌詞後來都做了很大的修改,將其中一些明顯粗俗甚至是“罵大街”的語言都全部過濾掉,保留下通俗、口語化的內容。

“雖然難登大雅之堂,但通俗為什麼就不好呢?”楊導演認為,潮語歌曲要普及首先要贏得通俗大眾的接納,用于市場之後再慢慢提升品味,作為文藝創作,通俗和高雅完全可以並存。目前,應市場的要求,他們正考慮製作《動力腳車》第二部,製作的方向是質量要有大的提升、飛躍、創新,而且更加生活化。



“動力腳車現象”不正常

“動力腳車現象”在我市的音樂創作、影視製作行業同樣引起關注,部分“圈內”人士並不認同“動力腳車”的風格,正如我市資深音樂製作人林偉文所言:“這是不太正常的現象。”

林偉文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談到,從純粹專業的角度來看,《動力腳車》的詞曲結合得並不理想,有些地方音律不准,不“食弦”。另一方面,流行歌曲可以迎合大眾的需求,可以口語化,但不可以低俗,比如《動力腳車》中的不少歌詞就出現這個問題。

那麼,潮語歌曲該如何發展贏得市場空間呢?林偉文認為,閩南歌曲在福建、台灣等地非常流行,證明方言歌曲同樣有巨大的生命力,而潮語畢竟是我們的地方方言,潮語歌曲還是很有潛力,當然,潮語歌曲要發展得好,必須得到政府、民間資本的大力支持,還需要不斷地宣傳推廣。如果僅憑一兩張作品刮“一陣風”,那是不可能長久發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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