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簡稱閩,漳州人居住在福建南部地區,故稱為閩南人,地方上通行的方言也叫做閩南話。那麼,漳州的閩南人究竟從何而來,它在歷史上是如何形成的呢?



在漳州城鄉各地,偶爾會遇到一種白皮膚、白頭髮、藍眼睛、一年四季戴著黑眼鏡的人。從前聽老人們說,這是本地人的「返祖」現象,古代的閩南人就是這種樣子的。其實,這完全是一種誤解。據現代醫學研究認為,這是由於人類遺傳基因的某種缺陷所造成的和中病理現象。不光是閩南地區有,在全國各省市和其他國家,也有這種病例出現。


也許有人要問:那麼原始的閩南人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從人種學的角度來看,都是屬於黃種人,黑頭髮、黑眼睛、黃皮膚,本質上沒有太大的區別。只不過由於居住地區、生活環境、文化習俗、社會發展等不同條件,各民族在體型特徵上略有差別而已。在古代,居住中原地區的華夏族,對周邊地區的少數民族,往往按地理方位來統稱,即:東夷、南蠻、西羌、北狄。


福建古稱「七蠻」地,也就是南蠻族的七個部落居住在這裡。因此,南蠻族當是漳州地區的原始居民。南蠻族屬馬來人種,其體格特徵是:個子較矮小,臉形瘦長,顴骨突出,膚色深黃。據《中國民族史》稱,古代的南蠻族包括今天的苗族、瑤族、畬族等,其共同的習俗是以「槃瓠」和辛帝之女,做為本民族的祖先崇拜。



在距今2400多年前的春秋戰國時代,位於今浙江的越國被吳國所滅之後,越王勾踐的後裔無諸,帶領一批越族人從海上流亡到福建地區來休養生息,逐步與南蠻人融合,稱為閩越族(「閩」是「蠻」的轉音)。


後來以東治(今福州)為都城,建立了閩越國。閩南地區也是閩越族的聚居地之一。閩越人以蛇為民族圖騰,其主要特徵是「斷發紋身」。因為他們主要從事海上捕魚作業,剪掉長頭髮(即斷發)以較方便; 為了避免下水時為「蛟龍」所害,所以要在全身或局部皮膚刺上龍虎等各種猛獸圖案(即紋身),以求安全護身。


在漢代初期,閩越王餘善擁兵割據,對抗朝延,不斷出兵攻打南粵(今廣東)和東越(今浙江)。因而漢武帝於元封元年(公元前110年),派四路大軍前來平叛,一舉消滅了閩越國。並實行移民政策,命令軍隊強制將閩越人北遷到長江、淮河流域定居。然而,如此大量的民眾,绝不可能盡數北遷,肯定還會有一部分閩越人繼續留在閩南繁衍生息。



自晉代「永嘉之亂」(307-312年)開始,就有一些中原漢人南遷入閩,但當時只到達泉州晉江流域以北。到唐代,才有兩大批漢族人遷入漳州地區,後來成為閩南人的主體。第一次大遷入唐代初期,即總章二年(669年),閩南地區「蠻獠嘯亂」,朝延派陳政、陳元光父子,率領一支軍隊前來平叛,其將領及士兵大部份是河南光州(今信陽地區)固始縣人。


經過17年的徵戰,取得了平叛的勝利,奉敕在泉州與潮州之間建置漳州府及漳浦、懷恩兩個縣。後來轉入和平時期,這支軍隊便從事屯墾。有的軍人從河南老家帶眷屬安家落戶,有的士兵與當地少數民族婦女通婚而就地定居,世世代代傳衍子孫於閩南。「雪霜偏僻地,風景獨推閩。辭國來諸屬,於茲締六親。追隨情語好,問饋歲時頻。相訪朝與像夕,渾忘越與秦.....呼童多種植,長是此方人。」這首詩便是當時民族融合的生動寫照。


這支軍隊連同家眷、親屬約有1萬餘人,其中包括陳、許、盧、戴、李、歐、馬、張、沈、黃、林、鄭、魏、朱、劉、徐、廖、湯、塗、吳、周、柳、陸、蘇、歐陽、司馬、楊、詹、曾、蕭、胡、趙、蔡、葉、顏、柯、潘、錢、餘、姚、韓、王、方、孫、何、莊、唐、鄒、邱、馮、江、石、郭、曹、高、鐘、汪、洪、丁、章、宋等六十一個姓氏。



漢族人第二次大遷入在唐代末期,即光啟年間(885-887年),河南光州固縣有一支由王緒率領導的農民武裝響應黃巢起義,到處攻功掠地,所向披靡,經江西進入福建,一舉攻克汀州、漳州。由於王緒治軍過於嚴酷,釀成兵變而被囚,公推王潮為統領,繼續進軍攻下了泉州、福州。王潮被封為福建威武軍節度使。逝世後由其三弟五審知繼任。並受封為閩王。


公元926年,王審知之義軍號稱幾萬人,其中駐紮在漳州約數千人,有史志記載的姓氏共27個:王、陳、張、李、吳、蔡、楊、鄭、謝、郭、曾、莊、廖、周、蘇、何、高、詹、沈、施、盧、孫、傅、馬、黃、薜、韓。這此駐紮在漳州的軍隊,後來解甲歸田,绝大多數便就地定居下來了。還有到漳州任職的各級地方官員。也有許多人扶老攜幼來安家落戶。這些人的子孫後代也就成了閩南人。



綜上所述,距今一千多年以前遷入閩南的兩大批漢族人,帶來了中原地區的華夏文化和先進的科學技術,大大推動了漳州地區經濟和社會的發展,同時也促進了當地省數民族同胞的漢化。正如《中國文化史》指出的:「蓋華夏之文化,冠绝東方,且夙具吸收異族灌輸文化之力。


如春秋、戰國時,所謂蠻夷茙狄之地,後皆化於華夏,武力雖或不逮,而文教足使心折,是固吾國歷史特著之現象也。」早期進入閩南的漢族人,在長期的歷史過程中,與當地的南蠻族、閩越族同胞友好相處,互相融合,逐漸形成一個具有獨特的語言(即閩南話)、文化、信仰和風俗習慣的漢族民系。這就是漳州的閩南人如何形成的歷史梗概。



(上文引自王作民所著的《談古說今話漳州》一書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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