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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茶起源于宋代, 在廣東的潮州府(今潮汕地區)及福建的漳州、泉州一帶最為盛行, 乃唐、宋以來品茶藝術的承襲和深入發展。蘇轍有詩曰:“閩中茶品天下高,傾身事茶不知勞。”

品功夫茶是潮汕地區很出名的風俗之一, 在潮汕本地,家家戶戶都有功夫茶具,每天必定要喝上幾輪。即使用喬居外地或移民海外的潮汕人,也仍然保存著品功夫茶這個風俗。可以說, 有潮汕人的地方,便有功夫茶的影子。

“工夫”一詞,在潮汕話中是作事方法講究的意思,這裡指烹茶品茶方法的講究,潮汕工夫茶有一套講究茶具、茶葉、用水、衝法、品味的茶經。“工夫”也作“功夫”,一般有四解:工程和勞力;素養;造詣,成就的程度;空閒時間。“工夫”與烹茶方法聯袂,稱“工夫茶”或“功夫茶”。故所謂的功夫茶,並非一種茶葉或茶類的名字。而是一種泡茶的技法。

中國茶道形成成于盛,《茶經》總其大成,簡稱“茶經法”。(《茶經》是潮汕工夫茶烹法之本,更是中國工夫茶的“元典”)“茶經法”詳載茶藝,包括炙茶、碾末、取火、選水、煮茶、酌茶六個主要程式,組成了“茶藝”的核心內容。宋、元是中國工夫茶發展期,到了明代是中國工夫茶的鼎盛期,將茶藝推進到盡善盡美的階段。潮汕工夫茶藝定式,較早的文字記載是清代俞蛟《夢廠雜著‧潮嘉風月‧工夫茶》。及至明國翁輝東撰《潮州茶經‧工夫茶》,則以詳盡著稱。後之介紹文字,未見有超越其窠臼者。

潮汕功夫茶,是融精神、禮儀、沏泡技藝巡茶藝術、評品質量為一體的完整的茶道形式。



工夫茶的基本特徵,可用一句話加以概括:用小壺、小杯衝沏烏龍茶。

從明代中期以後,士人品茶講究理趣,追求品飲過程中的精神、文化享受,茶具因此而日趨小巧精緻。對此,馮可賓在《芥茶箋》中有一段獨到的議論:

或問壺畢竟宜大宜小?茶壺以小為貴。每一客,壺一把,任自酌自飲,方為得趣,何也?壺小則香不渙散,味不耽擱。


周高起在《陽羨茗壺系》中亦強調:

壺供真茶,正在新泉活火,旋瀹旋啜,以盡色香味之蘊。故壺宜小不宜大,宜淺不宜深;壺蓋宜盎(凸)不宜砥(平),湯力茗香,俾得團結氤氳。

可見,瀹茶用小壺,既可發香,又可得趣,是對實踐經驗的總結,也是對理性的一種追求。不過,其時江南一帶多重綠茶,而且一客一壺,所以上述所論者與工夫茶仍有很大距離。但馮可賓《芥茶箋》所說的“施於他茶,亦無不可”這句話,已給人一種明確的提示:用小壺瀹飲其它品類茶葉的,亦大有人在。

1987年,漳浦縣盤陀鄉通坑村發現明萬歷戶、工二部侍郎盧維楨墓,從中出土了有“時大彬製”四字款識的紫砂壺一件,壺呈栗紅色,高9.2、口徑75、腹徑11.0厘米,壺蓋內沿已有輕度磨損,證明墓主生前已使用多時,以壺殉葬、亦可看出主人珍愛程度。盧維楨死于萬歷三十八年,故該壺應屬時大彬中前期作品。壺雖略大,但漳浦屬岩茶、溪茶輻射區,所以該壺的出土,似可為我們提供烏龍茶區早期使用紫砂壺的實物依據。

明末清初,閩汶水善烹茶。張岱《閩汶水茶》詩說:“剛柔燥濕必身親,下氣隨之敢喘息?到得當爐啜一甌,多少深心兼大力。”周亮工《閩小紀》亦雲:“‘歙人閔汶水居桃葉渡上,子往品茶其家,見其水火皆自任,以小酒盞酌客,高自矜許。”兩人均親晤汶水,所記略同:“燥濕身親”與“水火自任”,“當爐啜一甌”與“以小酒盞酌客”,其程式與工夫茶已很近似,如果壺中換上烏龍茶,則工夫茶法相便全具了。

乾隆初曾任縣令的溧陽人彭光鬥在《閩瑣記》中說:“餘罷後赴省,道過龍溪,邂逅竹圃中,遇一野叟,延入旁室,地爐活火,烹茗相待。盞絕小,僅供一啜。然甫下咽,即沁透心脾。叩之,乃真武夷也。客閩三載,只領略一次,殊愧此叟多矣。”

這位彭太爺可能亦是深受“明人不重問茶”影響者,到福建當了三年官,居然連嘗都不嘗一下武夷茶。難怪他領略一次並大稱快意之後便有愧色。不過,他的這則瑣記,倒是為我們留下了到目前為止可能是最早的,有關工夫茶程式的記載。


可以視為“簡明工夫茶經”的文獻,是乾隆二十七年(1762)修纂的福建《龍溪縣志·風俗篇》:

靈山寺茶,俗貴之。近則遠購武夷茶,以五月至,至則鬥茶。必以大彬之壺,必以若深之杯,必以大壯之爐,扇必以棺溪之蹩,盛必以長竹之筐。凡烹茗,以水為本,火候佐之。水以三叉河為上,惠民泉次之,龍腰石泉又次之,餘泉又次之。窮山僻壤,亦多耽此者。茶之費,歲數千。

簡短的十幾句話,包括了擇茶、擇器、擇水、候湯以至水質品評的內容,而且已開列了後來被稱為“工夫茶四寶”即銚、爐、壺、杯中的三寶。所以,這則地方志資料雖然未出現“工夫茶”的名目,卻已具工夫茶程式之實。值得注意的還有後段“窮鄉僻壤,亦多耽此者”那句話,它說明了,上述的瀹飲法在當時已相當普及,只可惜沒有像彭縣令那樣的文人為之寫記,或加以歸納總結,著成專書使之傳布四方而已。

一般說來,一種習俗從萌發到定型、普及,都需要一段相當長的時間,因此,我們自然不應把乾隆二十七年作為形成該習尚的時間上限。


二十四年後,即乾隆五十一年丙午(1786),袁枚在《隨國食單》中記下他飲用武夷茶的經過和感想:

余向不喜武夷茶,嫌其濃苦如飲藥。然丙午秋,余,余遊曼亭峰、天遊寺諸處,僧道爭以茶獻.杯小如胡桃,壺小如香椽,每斟無一兩。上口不忍遽咽,先嗅其香,再試其味,徐徐咀嚼而體貼之,果然清芬樸鼻,舌有餘甘。一杯之後,再試一二杯,令人釋躁平矜,怡情悅性。始覺龍井雖清而味薄矣,陽羨雖佳而韻遜矣!

用小壺、小杯衝武夷茶,嗅香、試味、徐咽,袁枚所描述的過程,已與現今的品工夫茶法完全一樣;雖然文中同樣沒有“工夫茶”三字。


止式把“工夫茶”三字作為一種品茶程式並和“潮州”連結在一起的文獻,是清代俞蛟的《夢廠雜著》卷十《潮嘉風月》(工夫茶):

工夫茶,烹治之法,本諸陸羽《茶經》,而器具更為精緻。爐形如截簡,高約一尺二三寸,以細白泥為之。壺出宜興窯者最佳,圓體扁腹,努嘴曲柄,大者可受半升許。杯盤則花瓷居多,內外寫山水人物極工緻,類非近代物,然無款志,製自何年,不能考也。爐及壺、盤如滿月。此外尚有瓦鐺、棕墊、紙扇、竹夾,製皆樸雅。壺、盤與林,舊而佳者,貴如拱壁,尋常舟中不易得也。先將泉水貯鐺,用細炭煎至初沸,投閱茶於壺內衝之,蓋定,復遍澆其上,然後斟而細呷之。氣味芳烈,較嚼梅花更為清絕,非拇戰轟飲者得領其風味。……蜀茶久不至矣,今舟中所尚者,惟武夷,極佳者每斤須白強二枚。

這一記載,遠較《龍溪縣志》、《隨園食單》為詳,如爐之規製、質地,壺之形狀、容量,瓷杯之花色、數量,以至瓦鐺、棕墊、紙扇、竹夾、細炭、閩茶,均 一提及。而投茶、候湯、淋罐、篩茶、品呷等衝沏程式,亦盡得其要。因此該記問世以後,便成工夫茶文獻之圭臬,至今各種類書、辭典中的【工夫茶】條,例皆據此闡說。

俞蛟是浙江山陰人(今紹興),字清源,號夢廠居士。生於乾隆十六年(1751),五十八年以監生身份出任興寧縣典史,至嘉慶五年(1800)離任。《潮嘉風月》應是他在此期間據親歷及耳聞目睹者輯錄而成,故對潮州、嘉應州(今梅州)之風物能刻劃入微。

俞蛟筆下所記的,當系處於基本定型、成熟階段的潮人飲茶習俗。作為翔實可徵的文獻,《潮嘉風月》功不可沒。但據此而認定乾嘉之際是潮州工夫茶的源頭,則仍有可商之處。因為,如前所述,民俗的萌發與定型,本非一事。

明潮州遺民陸漢東《迦風草堂集·謝文笠山人惠茶》詩云:“山中珍重寄,一啜爽吟魂。葉散香初動,杯傾氣若存。”句中用“杯”、“一啜”、“氣若存”諸字,能使人依稀想見作者飲茶時用小壺小杯,啜後嗅杯底的情景。


清初與梁佩蘭、屈大均合稱“嶺南三大家”的布衣詩人陳恭尹,有一首詠潮州茶具的五律:

白灶青鐺子,潮州來者精。潔宜居近坐,小亦利隨行。就隙邀風勢,添泉戰水聲。尋常飢渴外,多事養浮生。(見《明末四百家遺民詩》卷六)白灶,即俞蛟所記的“以細白泥為之”的截筒形茶爐;青鐺,即瓦檔(砂銚)。此兩件乃工夫茶“四寶”中之二寶,能博得羅浮詩家陳恭尹“潮州來者精”的贊譽,可知其精潔、小巧,便於攜帶、逗人喜愛的程度。而茶具的精良,正反映了其時潮州茶事的興旺。

康熙二十年辛酉(1681)舉人、海陽(潮安)陳王猷的《舟茗》詩云:“窮已如黃九,猶將茗碗行。燃爐風欲破,沽水雨初晴。秋影來無色,江濤近一聲。旗槍新辨味,最是武夷精。”末兩句,十分明確地表達了潮人善於品評茶味又鍾愛武夷茶的風氣,比俞蛟“今舟中所尚者惟武夷”的記述,起碼早出一百年。

綜上所述,可以這麼認為:明清之際,潮人(至少是在文人圈中)已有用壺杯衝徹武夷茶的習尚。這種品條方式,隨著商品經濟的發展而不斷地豐富、普及、提高,並在“繁華氣象,百倍秦淮”(俞蛟《潮嘉風月·韓江》中語)的韓江六篷船中得到完善的體現。潮人日夕品賞其中,習以為常,竟無人予以總結、描述。(或雖有而文獻已闕失) 俞蛟任職粵東,以外地人的眼光來觀察潮州風物,遂有見景皆異、無俗不奇的感覺。加上他有“採風問俗,記載宜詳”(《潮嘉風月》前言)的雅好,因而已臻成熟期的潮州工夫茶習尚便通過他的筆端而傳聞世間。所以說,把《潮嘉風月》視為潮州工夫茶的里程碑式記載則可,將其當成工夫茶的發端則不宜。

當然,清代中前期仍有一些不飲工夫茶的記載。如乾隆十年(1745)《普寧縣志·藝文志》中收錄主纂者、縣令蕭麟趾的《慧花慧花巖論》,就有這樣一段話:“因就泉設茶具,依活水法烹之。松風既清,蟹眼旋起,取陽羨春芽,浮碧碗中,味果帶甘,而清冽更勝。”茶取陽羨,器用蓋碗,芽浮甌面,其非工夫茶程式,自不待言。但蕭縣令乃外地人,有如前述福建那位“客閩三載,只領略一次(武夷茶)”的彭光鬥縣令一樣,入鄉而不願隨俗,亦在情理之中,強求不得。故其所述,似難代表潮風潮俗。

工夫茶創自何地,創自何等樣人?以目前發見的資料,要確切回答仍很困難。從袁枚《隨園食單》所記“余記“余……僧道爭以茶獻”數語來看,小壺小杯瀹武夷茶之方式似為武夷僧道所創。但前此二十多年的《龍溪縣志》既已明言該品茶法,“窮山僻壤,亦多耽此者。茶之費,歲數千。”足見其法實非僧道所獨擅。何況,袁枚在乾隆四十九年《贈寄塵上人即送赴潮州兼申武夷之約》中有:“武夷如踐約,待我菊花天”之句,後來寄塵山人未踐約,而袁枚在讀了李寧圃《程江竹枝詞》後,曾深以當日“到廣不到潮”為恨(見《隨園詩話》卷十六)。設若當時袁枚與上人同到潮州,依他的逢奇必錄的習性,又焉知其對“工夫茶”之描述,不在乾隆五十一年武夷遊之前?


粵人至福建販茶,由來已久。《寒秀草堂筆記》雲:“柯易堂曾為崇安令,言茶之至美,名為不知春,在武夷天佑岩下,僅一樹。每歲廣東洋商頂以金定此樹,自春前至四月,皆有人守之,惟寺僧偶乞得一、二兩,以餉富家大貿。”嘉慶十三年(1808)《崇安縣志·風俗》也雲:

茶市之盛,星渚為最。初春後,筐盈于山,擔屬於路。負販之輩,江西、汀州及興泉人為多,而貿易於姑蘇、廈門及粵東諸處者,亦不盡皆土著。

若返觀陳王猷“旗槍新辨味,最是武夷精”之句,再前溯明郭子章所謂“惟潮陽間有之,亦閩茶之佳者”等情況,可知潮、閩間之茶葉貿易,源遠流長。

茶商一般都是烹茶、品茶高手,當他們進入茶區認購茶葉時(不至茶區,便決無前述的預付定金購某一樹並嚴加看守之事),自然會在茶藝方面與茶農互相切磋交流;而茶農也必定會在如何改進茶葉質量、增強品嘗效果等方面虛心傾聽茶商意見,以期產品適銷對路,達到雙方互惠互利之目的。正是出於這種密切的貿易夥伴關係,在長期的雙向交流中(也許還包括“潮州來者精”的泥爐、砂銚等條具之流播),武夷茶之質量不斷提高,而工夫茶程式亦得以逐步完善,以致在有關這一飲茶程式的記載中,其程式與器具競驚人地一致。

因此,在探索工夫茶程式的源頭時,我更傾向於“烏龍茶產、銷雙方共創說”。


清代中後期,工夫茶漸次普及。光緒年間,張心泰在《粵遊小記》中說:

潮郡尤尚工夫茶,有大焙、小焙、小種、名種、奇種、烏龍等名色,大抵色香味三者兼全。以鼎臣製胡桃大之宜興壺,若深製寸許之杯,用欖核炭煎湯,乍沸泡如蟹眼時,以之瀹茗,味尤香美。甚有酷嗜破產者。


嗜茶的習俗反過來又刺激、推動了茶葉的貿易、經營。據民國十八年(1929)《建甌縣志》卷二十五《實業·烏龍茶》所載:

近分廣潮幫來來辦者,不下數十號。市場在城內及東區之東峰屯、南區之南雅口。出產倍於水仙,年以數萬箱計(箱有大鬥及二五箱之別,二五箱以三十斤為量,大鬥倍對。

假設年購五萬箱,每箱以45斤(即二五箱與大鬥之平均值)計,總量便達225萬斤!而且,這僅僅是建甌縣一個縣,烏龍茶一個品種。可見,“廣潮幫”每年從福建採辦的茶葉,數量相當龐大。憑此一項,稱工夫茶而以“潮州”冠之,可謂實至名歸!




蘇罐 工夫茶具的主角


“工欲成其事,必先利其器。”工夫茶的“工 夫”,很大程度上要借助於那把“蘇罐”。

蘇罐,指宜興出產的紫砂陶小茶壺,宜興屬江蘇,故簡稱蘇罐(一說是從蘇州傳來,故名,說也可通)。

紫砂陶器雖創始于宋代,但紫砂壺要到明代中期才開始盛行。據中國硅酸鹽學會編定的《中國陶瓷史》所載:1966年南京中華門外大定坊油坊橋發現明嘉靖十二年(1533)司禮太監吳經基,墓中出土紫砂提梁壺一件,質地近似缸胎而較細膩,壺胎上粘附有”缸壇釉淚”,說明該壺入窯燒製時沒有另裝匣缽,而是和那些較大件、粗糙又須施釉的水缸類器皿同窯燒製。也就是說,那時的窯主和製壺藝人,對茶壺並沒有“另眼看待”。這一件到目前為止所見到的有絕對年代可考的嘉靖早期紫砂壺,其情況與明季周高起《陽羨(宜興古名)茗壺系》的記載正相符合。該書(正始)章說:“李茂林,行四,名養心。製小圓式研在樸致中,允屬名玩。自此以往,壺乃另作瓦囊(即匣缽),閉入陶穴。故前此名壺,不免沾缸壇油淚。”李茂林是製壺名家時大彬的同時人,燒壺加匣缽既然是由他首創,可見紫砂茶具之為人器重,不是在萬歷朝以前的事。

據上書記載,宜興壺創自當地金沙寺的一位和尚。後來,學使吳頤山書僮供春(也作龔春)在侍奉主人讀書之暇,偷偷地把老和尚的手藝學到手並加以改進,宜興茶具從此遂逐步走向藝術化,其身價、地位也大大提高。供春之後,又出現了趙梁《良)、袁錫、時朋、李茂林“四名家”。時朋之子時大彬的技藝尤其高明,他擅製小壺,周高起稱他“不備妍媚而樸雅堅栗,妙不可思。”“兒案有一具,生人閒遠之思。前後諸名家並不能及。”當萬歷之時,宜興壺出現了百品競新、名家輩出的繁榮的局面。潮州人十分賞識的“孟臣罐”,就是由惠孟臣所造的紫砂壺,而惠孟臣正是當時宜興陶壺界璀璨群星中的一員。

宜興名壺的價格在明末已十分昂貴,“一壺重不數兩,價重一 、二十金。”據聞龍《茶踐》所說,他的老友周文甫“家中有龔春壺,摩挲寶愛,不啻掌珠,用之既久,外類紫玉,內如碧雲”,後來竟以此壺作殉葬品。


紫砂壺之所以倍受茶客青睞,是因為它具備七大優點:(1)泡茶時“色香味皆蘊”,能使茶葉“越發醇郁芳沁”;(2)壺經久用,即使以沸水注入空壺,也有茶味;(3)耐熱性強,冬天沸水注入,無冷炸之虞;(4)茶葉不易霉餿變質;(5)傳熱緩慢,使用時不太燙手;(6)使用越久,越發光澤美觀;(7)紫砂泥色多變,耐人尋味。由於具有上述特點,所以從明代中期起,“壺黜銀、錫及閩、豫瓷,而尚宜興陶。”

紫砂壺何時傳入潮州?這是一個饒有興味卻又難於確指的問題。據乾隆四十九年立於蘇州的《潮州會館記》:“我潮州會館,前代創創于金,國初始建于建于蘇濠” ,可見早在明代(可惜具體年代不詳),潮人已在南京設立會館。而會館之設,則反映了潮屬各邑與江蘇之間頻繁的經貿活動,由來已久。經貿活動必然會促進兩地的文化交流,因此,在茶文化領域中,領異標新的紫砂壺之傳入潮州,應該說也早有暢通之渠道。

蘇罐,是工夫茶具中最關鍵的角色,沒有小紫砂茶壺,就不成其為工夫茶。萬歷年間,宜興小茶壺方由時大彬創製問世,所以,潮州工夫茶之興起,肯定不會在明代萬歷之前。




品 嘗


工夫茶重在品味鑑賞。品茶,捧起小杯,慢飲細酌,啜畢還以杯口移近鼻孔,品其香味。一般人雖沒這樣溫文儒雅,但喝工夫茶的過程,的確有許多講究。任日本口福會會長的日籍華人陳東達教授,在其所著《飲茶縱橫談》中說:“據說,日本的煎茶法來源於工夫茶的飲法。”他未作出論證,但至少說明日本茶道和潮汕工夫茶是世界上最講究的飲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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